【秀霸】刀意之六
※ 剑三BG清水同人，秀爺 × 刀娘
※ 私设多到满出来，建议当架空来看
※ 原噗浪连载，整理后重发
章六
柳墨总觉得柳月晨那天离开的笑容太过诡异，肯定有诈，果然，过没两天柳墨就接到通知，说是办一场庄内比试来检测前段时间入门那些弟子的成色。
而比试对象，正巧就有柳墨带的那些小鬼们。
柳墨接到通知后只是挑了挑眉，她对传信人摆了摆手表示收到，又在树下躺了半晌才懒懒地撑起身，她抄起刀往校场走去。
她靠在校场一旁的战鼓上打了个哈欠，看了一会后才抓着刀鞘往鼓上随便地敲了几下，顿时场上的小鬼们都被这震耳欲聋地鼓响惊到了，一个个伸着脖子往她这儿看。
柳墨见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了便微微一笑，朝他们勾了勾手指：「过来。」
场上一干小朋友们面面相觑，虽觉得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可在师姐的淫威下又不敢造次，只得磨磨蹭蹭的向场中间聚集。
柳墨把脚边的一个箱子朝前一踹，那铁箱摩擦着地面滑了20尺不只，一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将将停在他们眼前。
柳墨将刀往地上一插，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自己挑刀，咱们今天练点不一样的。」
这几天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后来一直是柳墨这批弟子不愿提及的噩梦。
只有一次在其他人的死缠烂打下，其中一位年纪最小的师弟才苦笑着说，经过那几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碰过什么对他们来说更加难熬的训练了，因为只要一想起那几天的经历，后面的训练彷佛都是小菜一迭。
可他们却也从没产生过对这位柳师姐不满过。
平心而论，柳墨也没有逼这群甚至都第一次碰到傲霜刀的小鬼在三天之内学完霸刀刀法，她在那三天，总共也只教了三招——「龙骧虎步」，「项王击顶」，「破釜沉舟」，其中项王击顶甚至只教了第一段。
可就是这三招，让他们赢了三天后的那场比试。
和他们打对阵的柳师兄在结果出来后那表情不可谓不精彩，反而柳墨倒是平静，好像对她来说赢下这一场十分正常一般，但她觉得正常，其他人可不见得觉得正常。
那师兄第一时间就先炸了，他直接在众人面前质疑柳墨耍诈。
「所有人都知道，妳这批弟子根本是三天前才开始碰刀，那之前妳甚至天天游手好闲！三天能学多少东西？恐怕西楚悲歌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吧？我弟子可是完完整整地学过两种体态的！然而妳现在跟我说我弟子输得正常？」
「可事实就是，我弟子赢了。」柳墨依旧不咸不淡。
「妳——」柳师兄简直要炸，柳墨啧了声，她四处看了看，对场下其中一个弟子招手：「过来。」
那弟子是柳师兄带的，刚刚也输了一场比赛，现在猛然被这样一点顿时一愣，整个人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
柳墨把人推到那师兄眼前：「要问一个人有没有耍诈，与他交手的人肯定最清楚，你不如问问你弟子看他怎么说吧。」
柳师兄啧了声，一眼瞪过去：「你刚刚搞什么呢？平常不是挺精的吗？啊？说啊！你刚刚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弟子简直要哭了，「我明明记得您教的所有招式，我也认得出对方现在要出什么招，我甚至可以想到我应该怎么去躲，可……可我……」
「可什么！」柳师兄怒道。
「可你却发现闪不过，打不准，使不上力，脚底发虚，当下出刀的方式怎么都不顺手，甚至觉得刀重得彷佛要脱手。」柳墨平静地帮他接了下去。
「对对，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把刀丢了会更……呃……」那弟子听到柳墨的话一喜，说着却意识到自家师兄的脸色很难看，便又战战兢兢地噤了声。
把刀丢了更轻松？这话也是能说的吗！
那师兄把人瞪下台去，咬牙切齿地看向柳墨：「妳……妳使了什么妖法！」
柳墨挑眉：「我以为师兄已经知道原因了？难不成我高估师兄的智商了？」
「妳——」
「好了，别吵。」一旁一直看着的几位前辈皱着眉打断他们，「说说，究竟都是些什么情况？子藏，妳真的三天前才让妳弟子碰刀？」
柳墨瞥了一眼她师兄才回过头把话答了：「我的确是这几天才让他们第一次碰刀，可这不代表我之前都没有训练他们。」
「哦？说说。」
「马步，调息，小轻功，还有基本体能，对这些从没有过基础的弟子们难道不是最适合的吗？让一群刚接触江湖的新人碰刀，这我还真的不敢。」柳墨声音特别冷淡：「是，我是只教他们两招半，可这两招半我保证他们学到了通透，加上前期训练出来足够稳的下盘与体力还有走位，再加上这几天累积出来的实战经验——抱歉，我还真不觉得我的弟子这样还会输那些气息紊乱、步伐不稳，甚至还对招式还一知半解的对手。武学最重要的就是底子，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天天让弟子们搬着石头绕鹰扬谷呢？」
「师兄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你也有让他们练，肯定还要说是校验过了才让他们碰刀的是吧？」柳墨嗤笑，「可你不知道，这年纪的小鬼最会的不是修行而是混水摸鱼，校验能作弊的方法多的是，你验出来的玩意得打个对折再对折，与其验那种虚而不实的玩意不如直接让他们扎一下午的马步，这可作弊不得，扎不下去的肯定就是摸鱼了，是吧？」
这大概是宋乐听到柳墨曾经说过的话中最长的一段了。
他这时正蹲在一个刚刚失误输了比试的女弟子前安慰呢，愣是他猛然听到这一席话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宋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啊……」才刚满十岁的小姑娘瘪着嘴：「听柳师姐的话，他们好像很弱的样子……」
气息紊乱、步伐不稳、对招式还一知半解……柳墨这评论的确是挺狠的。
宋乐苦笑，他回过头搓了搓姑娘的头：「妳师姐的话能听吗？」
「呃，」姑娘很疑惑：「不能听吗？」
「她天天说你们该被逐出山庄呢，妳被逐出去了吗？」
姑娘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啊？」
宋乐总结：「那就是不能听了。」
宋乐的神逻辑似乎打动那姑娘了，总之那姑娘看起来没再那么失魂落魄，宋乐拍了拍腿站起身，又见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弟子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宋哥哥，我刚刚打的怎么样啊？」
宋乐看了他一眼：「还行。」
「嘿嘿，那如果是我刚刚那优良的状态，有没有希望打赢你了啊？」那弟子双眼放光，很是期待，而这可苦了宋乐，毕竟看着对方期待的样子，直接说真相似乎是太残忍了吧……
可这群弟子并不知他来历，他也没法解释，毕竟他只是个三天前被柳墨从树上打下来的陪练。
这事说来好笑，那日他依旧摸进了霸刀，因为没有报备他便没有想着要出去见柳墨，在校场边挑了棵树便坐上去看着柳墨凌虐校场上的小后辈，偶尔看看天，想想事情。
可他看天看到一半，突然感到劲风一响，他翻身下树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想落地后定睛一看，偷袭他的竟是柳墨。
他不确定附近是否有旁人便不敢使剑舞，勘勘挡了几招便被柳墨逼到校场中间，然后那姑娘刀一插就把他踹进一堆弟子中间。
「反正你闲着没事，下来帮我练兵。」柳墨如是说。
旁边的小师妹好奇的看他：「师姐，这是谁呀？」
柳墨毫不犹豫：「陪练的。」
宋乐：「……」
于是他自那之后便天天被柳墨拖来帮着练弟子，宋乐也知道这比试来得实在紧急，柳墨急着给他们累积实战经验，倒是不声不响地天天来帮她当那个「陪练的」。
所以这该怎么回答呢……
不过还没等他纠结完，已经自证清白的柳墨就过来一脚把人踹开：「都滚回去校场，别以为今天有比试就不用训练了啊！回去把今天的份都补上！」
这下激起哀号一片，但在柳墨亲自押队的情况下倒也没人敢违逆，乖乖的一个牵一个往校场走。
而宋乐观察了一下演武场上的其他霸刀门人似乎都没有要阻止他的样子——或者搞不好根本没发现他——于是他便很怡然自得地跟着队伍走了。
首先发现奸细的柳墨表达了嫌弃：「你来干嘛？」
「比完我就不能来了？我今天有报备。」宋乐反问，「要不我现在走？」
自从她给柳墨当陪练后进庄方便多了，有个身分可以报备总是不一样……虽然他总觉得幕后的柳月晨肯定也有动手脚。
柳墨啧了声，还没说什么呢，一旁的弟子就先凑了上来：「宋大哥！宋大哥别走啊，宋大哥再跟我们打几场嘛。」
柳墨特别鄙视地看着自己的弟子，倒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宋乐见她没有阻止便抽剑走上场去，而一旁几个爱闹的弟子早已欢呼出声。
这真不怪他们，这几天在柳墨的变态辗压之下，跟宋乐切磋简直就是人间极乐之事，甚至有些程度好的会觉得彷佛差一点就能跟这位人好的大哥打成平手——当然，这是他们没跟「真正」的宋乐打过的感想，毕竟一来避嫌，二来心软，三来让这些毛头刚学会两招本门功夫就要跟外门的人打实在太不道德，所以宋乐一直都是用大侠的路数跟他们切的，大侠之余还顺便放水。
柳墨也不得不感叹，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秀坊弟子居然能把剑使得没人认出端倪，早些年甚至靠着这剑法走江湖，这藏得可真够深的。
可功夫看不出端倪，却也不是毫无破绽的，这不，一旁场下的弟子们不知何时已经讨论开了。
一个小师妹糯糯地道：「宋大哥是使剑的吧？」
「是吧，他每次都拔剑跟我们打来着，你瞧他腰上还别着两把剑呢，要不是使剑的带这么多干嘛？别腰上嗑得慌。」
「是呢，宋大哥一直都是配着两把剑的。」
那小师妹歪了歪头，很是困惑：「可似乎从没见他抽另把剑啊？」
「这么一说……好像是呢。」
「那宋大哥为什么要配两把剑啊？」
「一把是坏的？不能用？」
「挂件啊？这么说有可能呢。」
「但那么重，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挂件为难自己呀？」
「还是其实是备用的？这样一把剑坏了可以马上换的，你看他那剑这么细，肯定容易断。」
「哦哦有道理……」
几人叽叽喳喳地猜测了起来，而柳墨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瞥了他们一眼，她掂了掂手上的刀。
「……刚刚柳师姐是不是掂刀了？」一个师弟压低音量，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吧……」另一名弟子滴着冷汗低声回答：「这是要开揍的信号啊，她刚刚是不是还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刚刚说了啥不该说的吗……」
这群年轻人战战兢兢地摸上了刀以防自家师姐一言不和就开揍，然而一直到场上的切磋结束，柳墨却都没有动静。
但就在他们要松了口气时，就见柳墨上前一步。
她拔刀，蹬步，斩下，一气呵成而且毫无留情，而目标正是他们一直觉得「再努力一些就能打败了」的宋大哥。
宋乐切磋方歇，刚放松下来，此时正背着身和那名弟子指导呢，哪里提防的到这不按牌理的攻击，他们直觉这招宋大哥绝对挡不下，场边几个姑娘都已经要惊呼出声了，却见宋乐突然一个侧身，右手长剑一横架住了落下的短刀，另一手运劲一推，却是直接把身边那个弟子稳稳地推了出去。
然后他们见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宋乐转身疾退的同时将剑换到了左手，右手按上腰际别着的另一把刀，然后悠然一声剑鸣，他双剑出鞘。
这优雅而从容的出剑他们这三天看了无数次，可他们第一次见到宋乐左手持剑，也是第一次，他们看到宋乐毫不掩饰他张狂的战意。
场上柳墨和宋乐毫不客气地打了起来，而场外弟子们一下却是看呆了，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只有一个感想：好漂亮。
七秀向来以舞入武，一招一式都极为赏心悦目是整个江湖公认的，而霸刀刀法绚丽而锋凛，刀意一道地道层迭开展，若不论其中暗含的杀意，确实也称得上瑰丽，这群小家伙都还在扛石头绕山谷的程度呢，哪里看过真正完整的霸刀刀法？这次对决实在是开了他们眼界。
一群小家伙呆呆地看了半晌，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感叹：「宋大哥……好厉害啊……」
一群人这才意识到，那个他们总觉得「再努力些就能打败了」的宋大哥，在自家师姐的毫不留情下居然至今还没有落败，而且场面看上去也无落多少下风，一时惊呼连连。
有人渐渐发现端倪：「宋大哥不是没入门派吗？可他现在用的……」
「肯定是有运行心法的吧！不然哪能在师姐底下过这多招啊？」
「双剑……」一名弟子陷入思考，「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武路，也是江湖有名的门派……使双剑的……」
「啊！是不是叫七秀坊！」一名女弟子一捶手心，眼神兴奋：「我见过她们的画像，画里的姐姐们都好美的呀！」
「对对，就是七秀坊，你们看宋哥哥用的像不像那个路子？」
「灵动飘逸，剑意凛然……是挺像的，所以宋大哥是七秀门人？」那弟子观察了半晌然后表示肯定，接着又疑惑了：「可为什么之前他之前都没使出本门功夫？」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宋大哥平常跟我们打都让着我们……？」
「现在看来，大概是的吧……」
柳墨跟宋乐这架一打就打了半个时辰，原本弟子中最年长的还试图让师弟妹们先去做训练，可架不住连自己的眼睛都管不住地往场上飘，最后还是放弃了，挥挥手让想看的自各场边坐着看，训练的事到时再看柳师姐怎么说，能看这么一场精采的切磋，就算结束后要再加练他们也认了。
于是柳墨下场时就看到一群萝卜头睁着晶亮的眼睛在场边蹲成了一排，一个坑一个萝卜，特别整齐。
她走到那群萝卜们跟前大刀一插，旁边的弟子早已备好茶水，这时便起身奉了上来，柳墨不客气地接过一口干了。
宋乐也走下来，见她那彷佛灌酒的架式不由提点了一句：「气还不匀，小心呛了。」
柳墨瞥他，一甩手直接将新的一杯茶连杯带水泼了过去，宋乐侧身避过茶水，伸手一转一托，又将杯子原封不动送了回去，柳墨这次干脆不接了，隔空一震直直把东西从空中震回去，两人就这么来来回回过了四五次，宋乐才无奈地收手：「行了，别闹。」
他一转手腕，将杯子借力一送，稳稳地托在手上送到一旁目瞪口呆的弟子眼前：「借盏茶？」
「哦……哦！」那弟子反应过来，连忙给宋乐斟了一杯，宋乐微微点头感谢，然后托着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啜饮。
「你们喝个茶讲究真多。」柳墨见他那彷佛要把演武场喝出十里茶室的架式特别嫌弃。
「西湖龙井名胜天下，不可不究，否则要为外人笑。」宋乐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柳墨被自己的话一噎，她翻了个白眼。
「西湖……是不是就是扬州旁边那个？」一旁的弟子们窃窃私语：「所以宋大哥真的是七秀坊的人？」
柳墨闻言一挑眉毛，也有些意外：「怎么看出来的？」
这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下弟子们惊喜道：「哎哟，真的是！」
柳墨：「……」
较年长的弟子还不忘回师姐的话：「一些人听过一点七秀的武学风评，还有师妹见过七秀坊的画卷，说是使双剑的……因为宋大哥看起来都挺符合的，我们就猜也许是了。」
宋乐听了禁不住一笑，这说白了就是瞎猜，可也就是因为他们信息太少选项太少这才给他们蒙出了正解，他估计要是这群萝卜头看到的画卷不是七秀而是藏剑的，这下他就能成藏剑弟子了。
而刚刚柳墨这一问，本来他们瞎猜瞎乐都还不确定的，这下都坐实成真相了。
没想到会被套话的柳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问了另一个她不解的问题：「这家伙是秀坊的，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众弟子面面相觑了一会，他们不解：「为什么奇怪？师妹说她见到的秀坊姐姐们总是很优雅很温柔，宋大哥的举止也很好看呀？虽然可能没那么温柔，但我们知道他其实人很好的。」
「呃……」猝不及防就被夸了的宋乐愣了下，他抓了抓头，不知该说什么。
柳墨这下是真大笑出声，是了，这群小家伙连七秀坊都不见得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秀坊如此特殊，只收女弟子？
这真的是瞎猫抓耗子，可就因为瞎，这毫无道理的乱拍居然让他们一拍一个准。
「是啊，确实如此。」柳墨笑道，也不管后面被评价「很优雅很好看人还很好」的宋乐听她附和后有什么反应，她弹了弹刀柄：「你们这句话可记好，你们宋大哥就是不折不扣的七秀门人，可别长大了就忘了这句话。」
众弟子互相看了看，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还是坚定的答应道：「当然。」
柳墨瞥了宋乐一眼，只见他也正望向这边，她拔起刀收回刀鞘：「走了，去坡上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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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刀真的天天都有弟子在搬石头绕鹰扬谷......